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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时间有实体的话，那么他们身边应该已经迭了厚厚的一层。漫长的沉默，沈行川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。他的心一点一点凉了下来，不再炙热，也不再冰冷，仿佛成了一汪沉死寂的深潭。
从前以为再见不到他是最痛苦，原来如今这样得不到回应才是最痛苦。他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好像都不过是打在了棉花上，他自以为离山顶又近了一点，却没想到余江月在更高的云上，看起来近在咫尺，实际上却是那样遥远。
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，只能在人群中远远看着，想着，永远也不能真正触碰到。沈行川回想起年少时某次看到的余江月，一个人坐在窗边做题，教室里追逐玩闹的笑声仿佛同他隔着无形的墙。
灯光好刺眼，眼睛又酸又痛。沈行川想起自己戴了一天的隐形眼镜还没有取，他很快出声打破沉默，没有再看余江月，语气如常。
“累了一天了，早点睡吧。”
他花了点时间才成功把隐形取下来，软软的两片淡蓝色半圆，放在指尖上乍一下看着就像是两滴硕大的眼泪。
胶片连着隐形眼镜盒被一同扔进垃圾桶，沈行川从行李箱的角落中找到自己常戴的细框眼镜。他抚摸着熟悉的镜框，就像是在抚摸一具经年的铠甲，戴上眼镜之后他依然是那个冷静自持的沈行川。
房间里的灯被调到了最低档，余江月仍然保持着坐在床上的姿势，一动也不动。沈行川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，语气自然得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
“我先睡了，你关灯。”
在沈行川以为余江月不会有反应的时候，他却忽然抬头，带着雾气的眼珠一下直愣愣撞进了沈行川的心里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我不知道现在和你是什么关系。”
沈行川挑眉，下一秒又马上恢复平静：“不说这个了，早点睡，明天还要出去玩呢。”
他应该还是高兴了，声音都比刚才飘了一点。
余江月伸手拉住他的衣摆，又很快放开，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，声音却止不住颤抖：“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，我不知道要怎么做。刚刚，我是真心的，没有骗你。”
沈行川好笑：“你这是在耍赖。”
余江月咬着嘴唇不说话，沈行川轻轻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松开。
“既然，你说你刚刚是真心的……那么现在呢，现在还是一样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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